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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工眼中的儿童保护

发表时间:2014-07-14  作者:发展部


导读:今天的微信节选了《中国社会工作》记者采访儿童希望的一篇文章,这篇文章由四个个案组成,代际虐待、单亲家庭的留守女童、性侵女童的另一面、小忽视大伤害,分别讨论了虐待儿童的四种典型类型:身体虐待、情感虐待、性虐待、严重忽视。考虑到之前,已经推送过比较详细的性虐待个案,所以删减了原文中“性侵女童的另一面”这个个案。希望这种故事加分析的方式,能让您更理性的了解虐待儿童。虐待儿童,并不遥远,它也许就在你身边,它也许曾发生过在你的身上,也许你正无意识的在“虐待”自己所爱的孩子。

 

---社工眼中的儿童保护---

节选杂志《中国社会工作》2014年6月上,第196期,

作者:颜小钗


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的社工说,这些不仅仅是一个儿童受伤害的个案,同时也是一个分享普及儿童保护常识的项目。社工们在苦苦钻研每一个服务方案时也惊讶的发现,个案背后的原因、导向、后果等方面中所隐含的儿童保护的意识很重要,防范比救助更重要。以下几个案例来自儿童希望社工伙伴们的口述。


代际虐待

2013月13日,我第一次家访见到了12岁的小女孩——丽丽。她胆怯地坐在屋子的角落里,眼神里透着恐惧。当时,丽丽的头部、脸上都有新旧不一的伤疤。5月的北京天气已有些丝丝的炎热,但她手上的冻疮还非常明显,而且浑身脏兮兮的,散发着一股臭臭的味道。整个家访的过程中,她始终一言不发。


丽丽只上过小学一年级半年学,其后一直辍学。据邻居说:“孩子常年长时间在屋外罚站,家长也不让孩子进屋。”


其母说是因自己生活压力大,常年需要吃药,所以脾气暴躁。她说,之所以打孩子,是因为孩子不听话,而且屡教不改,甚至觉得自己的孩子智力有问题。而当我与孩子长时间相处后,我发现这个孩子其实很聪明,也很善良,而且能勇敢地承认自己曾经有过偷东西的行为。她也像所有小姑娘一样,喜欢花草,喜欢画画,喜欢童话,喜欢漂亮的裙子,但除了这些,她几乎没有别的知识积累,甚至不太会认字、数数。


经过多次电话和家访后,其母表示愿意让丽丽上学。2013520日,我带孩子去了北京一所学校。这个学校非常注重培养孩子的品德,也非常关心孩子的内心变化。


记者手记:

从社工口述中,记者了解到丽丽母亲根本不知道何为“儿童保护”,这种观念可以说是相当薄弱。大多数家长都认为“虐待孩子”这件事与自己完全不相干,就像丽丽母亲对自己的行为的解释就是“为了孩子好”。也许这些父母并没有过度虐待孩子的身体,然而最被父母忽视的虐待——情感虐待,却常常不知不觉发生在家庭中。今日,不知有多少父母借着“挣钱养家”的压力给自己“忽视孩子”的理由。

 

在唏嘘丽丽母亲这样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的同时,更令人惊讶的是,记者从社工口中得知,丽丽母亲在小的时候,也长期受过虐待,这也就是所谓的“代际虐待”,即受虐儿童长大后也会虐待自己的孩子。正如北京关爱家庭中心创始人、中国家庭文化研究会理事钱红林认为,“受虐—施虐—循环往复”之链,是个巨大的魔咒,将一个家庭的几代人牢牢地套牢。今日的受虐儿童,有70%会成为明日的施虐父母。这个“诅咒”之链必须斩断,其关键就在于今日的父母。情感虐待的父母,会养出情感冷漠的孩子;用爱心管教孩子的父母,会培养出身心健全的孩子。


单亲家庭的留守儿童

 

小奥(化名),5岁,湖北孩子,母亲离家出走,父亲在外打工,由奶奶抚养,在随同奶奶赴福建某地看望打工的爷爷时,被同在某地打工的19岁男子性侵,并染上性病。

 

2013年9月,我们为小奥的父亲找到当地的律师,帮助其解决后续的性侵女童方面的法律问题;10月,我接小奥到北京做了妇科检查及治疗,并进行了心理辅导;11月,我为小奥筹集了一些助养助学费用,她开始正常上幼儿园。今年,小奥回到老家,开始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。老家没有人知道孩子的事情,我也在机构平台基础上链接资源,继续助小奥上学。目前,小奥在学校表现良好。


记者手记:

受访社工告诉记者,在他们陆陆续续接触的受害儿童个案中,儿童受伤害的问题大部分是家庭的问题。无论是受身体虐待的,还是精神虐待的,抑或是受性虐待的,他们的家庭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有缺陷的,如父母的文化程度低、离异、父母外出打工、父母在小时候遭受过暴力等。而在这些个案中,留守儿童受伤害的比例更高。像社工口中的小奥,她的家庭就很不完整,是单亲家庭的留守儿童。当她跟随奶奶到工地时,也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,致使了悲剧的发生。当她被性侵后,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可供她疗伤。从社工实践经验来看,无论是社工还是心理咨询师,想要帮助这类孩子,最好的途径还是必须通过帮助、支持父母去治疗孩子。因为对孩子及创伤最好的恢复,就是回归家庭,而且父母此时发挥着无法替代的作用。基于此,所谓保护“儿童权利最大化”,其实,就是保护孩子有一个正常、健康的家庭环境,这也是美国等发达国家重视寄养、领养家庭的因素。如,当孩子因各种原因失去家庭的时候,社会就要尽力帮助孩子重新寻找适合孩子的家庭。


小忽视 大伤害

李玉(化名),2岁,因父母的忽视,不慎掉入烧着开水的大锅里,皮肤大面积烫伤。

 

李玉和爸爸妈妈一家三口,租住在包头十几平方米的小房子里。小玉玉的爸爸辛勤地经营着一家修车店,赚钱养家。妈妈在家照顾孩子,日子过得简单平静。2012年10月的一天,小玉玉在床上玩耍,妈妈在洗衣服,爸爸在一旁吃饭,小玉玉不慎掉入与床平行的灶台那口烧着开水的大锅里。只听见“哇哇”尖叫的声音,家人吓得魂不守舍地跑进房间,看见小玉玉在热水锅里翻腾。家人捞出小玉玉,赶紧脱掉衣服,发现孩子身上大面积被烫伤,马上送往内蒙古包钢医院接受治疗。入院后因病情严重,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。后经医院诊断:全身可见烧伤创面40%,大部腐皮剥脱,头面、双上肢、躯干被烫伤。因医院建议做扩创植皮手术,手术阶段长达几年,费用也极高,由于小玉玉家里实在无力再承受高额的费用只好带孩子出院了,孩子在医院治疗住院29天后,带孩子出院了。

 

目前,孩子还在接受治疗,父母也全心全意地照顾孩子,但是孩子的治疗过程之久,费用之大,多少给这个家庭压上了一块生活的“大石头”。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现在每月为这个家庭筹集助养款,尽微薄之力,同时,每月会定期去关怀这个家庭。


记者手记:

该个案是典型的由父母忽视导致儿童受到严重伤害。社工特意提出该个案,就是希望更多的人关注“严重忽视儿童”这种现象,如,刚出生的婴儿没有人抱和说话,甚至独处,像长春婴儿随车被盗案;留守儿童因父母整天忙于工作,根本无暇照看孩子,造成孩子耍水溺亡等,这都会给孩子的身心造成严重的伤害。

 

社工告诉记者,家人的忽视是儿童被拐、溺水、烧伤、坠楼等恶性事件的重要原因。严重忽视则属于儿童虐待的方式之一,它所造成的严重后果不亚于身体虐待和性虐待。同时,严重忽视也是儿童保护领域中关注最少的,一是因为它比其他两种虐待儿童形式更隐蔽;而是因为它对家长的要求高;三是目前社会还没有“严重忽视也是虐待儿童”这种意识。

 

这些看似跟我们无关的儿童受伤害的个案,无形中却让整个社会付出了想象不到的代价。美国有项研究计算出因儿童虐待所致的直接和间接损失每年高达940亿美元,相当于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%。其中住院治疗费用占30亿美元,心理健康治疗花费占4.25亿美元,儿童福利花费达144亿美元。占比例最高的项目是与儿童虐待有关的成年人犯罪导致的损失,估计每年共计544亿美元。

 

我们会深深被这些孩子身上的创伤所刺激而心痛,可在心痛之余,能做些什么呢?和成千上万需要帮助的人比起来,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,我们无法用有限的力量帮助所有受伤害的儿童,但至少我们可以拥有改变儿童受伤害后的命运、帮助他人的决心和信念。社工告诉记者,这就像海边捡拾小鱼一样,希望社会能更多地关注这样的孩子,也只有公众有了儿童保护的意识,才能避免孩子发生类似的“悲剧”。

 

---真爱儿童社工服务---

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反虐待儿童救助项目——真爱儿童社工服务。本项目于2013年1月正式成立。目前直接接触和救助的个案有7个。旨在通过对儿童受虐个案的救助,普及何为儿童虐待,加大宣传力度,促成全社会对儿童保护的关注。


什么是儿童虐待?

虐待是指对儿童的所有形式的身体上或精神上的虐待,性虐待,忽视或疏忽,或商业或其他剥削,对孩子的健康,生存,发育,或在责任,信任,和权力关系条件下的尊严造成实际或潜在伤害。(世界卫生组织,1999)

 

一般而言,儿童虐待可以细分以下四大类:

-身体虐待:如殴打、烧烫伤等。

-精神虐待:如厉声叫骂、轻视、嘲笑等。

-性侵害:如乱伦、强奸等强迫性行为。

-严重疏忽:如不能给予儿童温暖、关怀与照顾,甚至遗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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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童希望救助基金会

中国妇女发展基金会(母亲·儿童希望基金)

感恩有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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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展项目:助医、困境儿童助养、孤残儿童寄养、受虐儿童救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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